九皇叔帶蘇云七來山谷,就是為了來找王子戎與謝三談事的。
談完后,九皇叔連一句廢話都沒有,就帶著蘇云七走了。
蘇云七原本還想著,在山谷走一走,欣賞一下山谷的美景,也能借此換換心情,可看九皇叔匆忙離去,蘇云七也就不提了。
只在上馬車前,遺憾地看了一眼,身后的山谷。
這地方是真的很美,且又空曠,沒有什么人煙,很適合用來平躺,放松心情。
可惜,應該沒有機會,再來了。
蘇云七很快就收回目光,無事人一樣,隨九皇叔上了馬車。
王子戎與謝三,目送二人離去。
等到馬車走遠,謝三就一臉戲謔地道:“我敢打賭,蕭王妃是不想,就這么匆忙離去的。我也敢打賭,九皇叔帶蕭王妃來山谷,是為帶蕭王妃出來走一走的。”
不然,九皇叔讓人,給他們傳個信就成了,或者讓他們去見九皇叔,根本不需要特意跑了一趟。
“我還賭,蕭王妃肯定不知道,九皇叔的用意,還自以為體貼,覺得自己做得很好。”謝三說到這,整個人都樂呵了起來。
蘇云七上車前,那個略有遺憾的眼神,九皇叔沒有看到,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。
九皇叔這一波,不僅沒有討到蘇云七的歡心,還惹得蘇云七……不能說不快,但確實是不痛快。
就,很值得高興。
“走,咱們去開壇好酒,慶祝一下。”謝三轉身,拉著王子戎,朝木屋后方走去。
他們在后方,埋了許多、許多酒。
可以說,這山谷下方,遍地都是酒!
“這有什么,好值得慶祝的?九皇叔跟他的王妃之間的事,與我們有什么關系?”王子戎被謝三拽得踉蹌了一步,很是無語。
不過,他也沒有反抗,只任由謝三拉著走。
謝三在謝家憋狠了,時不時就會人來瘋,王子戎早已經習慣了,也沒脾氣了。
“是跟我們沒有關系,但看到九皇叔不順,我就高興。”謝三停下腳步,回頭,眼眸一挑,眉眼皆是看好戲的笑:“這還不值得慶祝?”
細碎的陽光,灑在謝三身上,將他周身的低落與抑郁,全部掃去。
王子戎笑了一下,輕輕點頭:“值得!”
值不值得慶祝不重要,重要的是……
他和謝三會來此,就說明他們此刻心情抑郁,很是不快。
他們需要一場大醉,來讓自己痛快,來讓自己忘記,身后家族帶來的束縛與枷鎖。
王子戎任由謝三拉著他,去木屋后方。
兩人也不讓下人插手,自己扛著鋤頭,就去地里挖酒。
“也不知道,我挖出來的,會是誰埋的酒,會是什么酒。”謝三找到,埋酒的標志,將標志取下來,順著插標志的地方往下挖。
很快,一青綠酒瓶,就露了出來。
謝三丟開鋤頭,用手將酒瓶周圍的土撥開,將酒瓶挖了出來:“運氣不錯,你埋的酒。”
“這里一半,是你埋的酒,一半是我埋的酒。你挖到我埋的酒,屬實不算運氣好。”王子戎沒有謝三那般粗獷,他用小鏟子,慢慢地挖著標志下方的土,半點也不急。
“你能挖到,我埋的酒,也算你運氣好。”謝三隨地一坐,拔開酒瓶,姿態瀟灑地舉起酒瓶,往嘴里倒酒。
“呸呸!”
謝三的瀟灑英姿,只維持半息就破功了。
他毫無形象地,將嘴里酒全部噴了出來,滿臉痛苦地道:“這酒,是酸的!”
“所以說,你運氣不好。”王子戎輕笑。
他也挖出了一壇酒,紅色的酒壇,酒壇下方有一個小小的“戎”字,顯然這壇酒,也是王子戎埋下去的。
王子戎與謝三一樣,挖出酒,就往地上一坐。
不過,比起謝三的不羈與灑脫,王子戎多了一份優雅與矜貴。
哪怕是坐在地上,也能看出世家貴公子的氣派。
“明明是你手臭,釀得酒發酸。”謝三一臉嫌棄,可也沒有把手上的酒丟掉,而是湊到王子戎身邊,問他:“快嘗嘗,你這壇味道如何。”
“好。”王子戎在謝三的期待下,舉起酒壇,往嘴里倒了一口,而后滿意地點頭:“味道淡了一些,其他的都很好。”
“你運氣,這么好?”謝三懷疑地看著王子戎:“我以為,我們倆的運氣,一樣的差。”不然怎么會,又被家族利用,又被九皇叔利用。
這世間,還有比他們,更慘的人嘛。
“不信,你嘗嘗?”王子戎將手中的酒壇,遞給謝三。
謝三沒有接,而是謹慎地問道:“真的沒發酸?”
“沒有。”王子戎俊美的臉,在陽光的照射下,爽朗英氣又正直,俊美的臉上寫滿真誠無偽。
“也沒有發臭?”謝三也不想懷疑王子戎,畢竟王子戎的人品擺在那里。
但人品這種東西,那是用來對外來人,對自己人……
這種無傷大雅的小事,那自然是要多不拘小節,就多不拘小節了。
反正,他謝三就是這樣的。
王子戎含笑開口:“當然。”
“姑且信你一回。”謝三抱著對王子戎的信任,接過王子戎遞來的酒,同樣不講究的,舉起酒瓶,隔空往嘴里倒了大大的一口。
“噗……”一口下去,謝三臉都綠了,一副要吐卻又吐不出來的樣子。
他拿起一旁,被他嫌棄發酸的酒,猛地往嘴里灌了兩口,而后吐出。
如此反復,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。
謝三眼睛泛紅,眼眸泛著水光,惱怒又委屈地瞪向王子戎:“這就是你告訴我的,味道淡了一些?這就是你告訴我,不臭?”
“是不臭呀!”王子戎一本正經,面上沒有一絲笑,可仔細看會發現,他的眼中滿是笑意,像是綴了星光一般,閃閃發著光。
“可你沒有說它苦!比黃連熬湯還苦澀。”果然,王子戎的人品,不值得信任。
“你也沒有問。”王子戎很是認真地反問。
“但你可以說。”謝三苦得,懷疑人生。
王子戎含笑搖頭:“我覺得,沒必要。”說了,他豈不是白喝一口苦酒。
用一口苦酒,換謝三的抓狂,很值得了。
不遠處,去而復返的蘇云七,也對身邊的九皇叔說:“我也覺得,沒必要。”
王子戎與謝三釀的酒,真不值得他們特意跑一趟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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